2020年07月10日09:05 來源:學習時報
採訪對象:汪毅夫,1950年3月生,台灣台南人。1987年11月起任福建社會科學院助理研究員、副研究員、研究員、現代台灣研究所副所長。1997年4月至2012年9月任台盟福建省委主委。1998年1月至2008年1月任福建省副省長。2006年12月任台盟中央副主席,2007年12月任台盟中央常務副主席,2012年12月至2017年12月任台盟中央副主席、全國台聯會長。
採 訪 組:邱 然 陳 思 黃 珊
採訪日期:2019年6月20日
採訪地點:中央黨校電視台演播室
採訪組:汪毅夫先生,您好!上世紀90年代中期,您是台盟成員,習近平同志是中共福建省委常委,請您談談你們是如何相識的?
汪毅夫:我們相識是1994年。當時近平同志是福建省委常委、福州市委書記,我是福建社會科學院的研究員,所在黨派是台灣民主自治同盟。那時候中共福建省委有一項不成文的制度,就是每個常委要交幾名黨外朋友,以促進統戰工作。根據安排,近平同志同我建立了聯系。我接到通知,去和他見面。在我的預想中,同市委書記談話應該是很嚴肅的。但見面之后,我深切感受到近平同志熱情親切、平和沉穩、真誠中肯,沒有套話、空話,更沒有官腔。我們第一次聊天就很愉快,很融洽,我覺得我們可以像朋友一樣知無不言、言無不盡。
初次見面,近平同志給我留下很好的印象。以后,我們果真成了朋友。他不僅告訴我他辦公室的電話,也告訴我他家的電話,跟我說,你隨時都可以給我打電話。其后,我雖然從未給他打過電話,但和他接觸越來越多,我們之間經常聯系,時或有相談甚歡的機會。在我的記憶裡,近平同志找我談話是沒有預設話題的,單純作為朋友聊聊各自的讀書心得,談社會上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。有一次我們談到《大藏經》,近平同志對《大藏經》及其涉及的多學科內容都很熟悉,這令我大為嘆服。我們的話題涉及歷史、文化、哲學、文學、社會心理學等,他的見解給了我啟發。當然,他也曾詢問我學術上的問題,我當時的回答往往是膚淺的。於今思之,頗感羞愧,又頗感動於他虛心傾聽的寬容。隨著交往的深入,我把近平同志視為一位志趣相投的“學友”,學術上的朋友。
採訪組:上世紀90年代末,你們開始在一個班子裡工作,工作當中有沒有碰撞出什麼“火花”?
汪毅夫:1998年,我任福建省副省長。1999年8月起,近平同志先后任福建省代省長、省長。在一個班子裡工作后,我是他的助手。有時候,我們對工作有一些不同理解,因為熟知他的民主作風,所以經常直言不諱,表明意見。我性子比較直,有時候表達意見的方式比較沖,經常會直接說“這不對”“這件事不應該這麼處理”等等,甚至有一些話可能讓旁人聽來覺得刺耳。我發表意見建議的時候,近平同志從沒有表現出不耐煩,總是耐心地聽,有時還記在他的小本子上。
有一次,近平同志對我說:“毅夫,你敢於直言,耿直率真,這是你的特點也是你的優點。應該說,現在這樣的特點和優點是稀缺的,很好!”我說:“我對您講話才這樣。在別人面前,我當然也會想一想,要麼不講話、要麼講真話,不講話的時候多一些。”講到這裡,我們都笑了。
近平同志也很明確地對我說:“毅夫,你有意見和建議一定要提,你的意見我會很尊重,但我不會都採納,因為很多事情的處理我要通盤考慮。”我說:“提出意見和建議是職責所在,僅供您參考,我不固執己見。”回想起來,近平同志曾採納了我的部分意見,也曾採納我意見中的部分內容。
我是一名黨外干部,但近平同志對我是信任的,鼓勵我把握好中國共產黨的統戰政策。他經常囑咐我說,宗教無小事,對台無小事,涉外無小事。統戰工作的方方面面都很重要。
近平同志善於團結黨外干部、知識分子,是統戰工作的典范。我曾對他說:“作為黨員領導干部,您對黨外干部、知識分子的尊重是由衷的,我們都感受到了,都非常認可。”近平同志聽了以后說,共產黨人對黨外愛國民主人士當然要真誠。他說他從小就看到自己父親習仲勛同志對黨外干部、知識分子和各界愛國民主人士十分尊重、關心,真心實意和他們交往相處,自己當然也會這樣做。共產黨和民主黨派的關系,是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框架下肝膽相照、榮辱與共的關系。無論什麼黨派,大家共同的目標都是中國的強大與發展,都是人民生活的幸福。在這個目標上,是沒有黨派之分的。近平同志的這番話讓我既感動又很受教育,至今還記得很清楚。
我作為黨外干部,擔任副省長,分管省政府一些工作,同時我又是學者。我知道,這兩個角色不可混淆。作為省政府分管領導,我發表涉及宗教、兩岸關系的講話前,會主動把講稿給近平同志過目,如果有不妥之處,請他讓工作人員及時告訴我。近平同志多次對我的講話稿提出過意見,他的意見大多是肯定和鼓勵,讓我非常感動。
採訪組:習近平同志主持省政府工作期間,對加強宗教管理工作提出過一些意見,請您舉個例子講講。
汪毅夫:那我就講講對民間信仰活動的管理吧。由於歷史原因,福建的民間信仰活動場所和信民比較多,長期以來缺乏